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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四 第十六章 心病怎可药石医(1/2)

易无忧本不是体质弱的人,可这一烧却一直到了第二日天要亮的时候也不曾退下去。一个晚上,如锦和诗画就这么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她。晚膳过后,楚汶昊倒是真来瞧过一会儿,因为之前给她灌下去一些汤药,以为没事了也就不曾久留。陪在床边,看着她脸上一直不退的红潮,如锦的心里是越来越急。伸手不知试了多少次她额上温度,依旧是烫的吓人。

用来湿手巾搭在她额头上的水也不知换了多少浇,换地如锦终于没了耐性。揉搓着手指,来回不停地在屋里走动着,如锦深深皱起了眉头,隔了片刻终是一顿足昂起头就向门外走去。

“你干什么去?”一把拉住她,诗画疑惑的很,“小姐还在烧着,这大半夜的不在身边伺候着,你是要去哪里呀?”

看了眼床上额头依旧搭着手巾,丝毫没有醒转迹象的易无忧,如锦的眉头是越皱越紧,就连说话也有些气急败坏:“我等不了了,烧到现在都不曾退。大夫也看了,药也吃了,怎么就还是昏迷不醒呢?小姐可从来不曾病地这么重过!我去找侯爷,再这么烧下去,我怕小姐的命都没了。”

“你别去,我去。”把刚从易无忧额头上换下来的面巾交到如锦手里,诗画看着床上的易无忧,“夜路不安全,这个:一:本:读:小说 3.侯府就更不安全,还是我去,你去我不放心。”

“好!”也不跟她谦让,如锦拿过手巾扔进了脸盆里揉搓着,“就跟侯爷说,小姐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,反而越烧越厉害了。”

点点头,诗画转身出了门:“行,小姐这里你照顾好了。”

“你自己注意点。”叮嘱了声,如锦拿着那拧得半干的手巾缓缓走到床边坐下。换下那个已经被额头捂热的手巾,细细擦拭着她的脸,整张脸都是滚烫,红润地有些不正常。无奈地叹了口气,如锦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。这场病怎么就来得这么突然呢?似乎只是刮了阵风的功夫,她就倒了下去。

眨着困极了的眼眸,如锦刚要把换下来的手巾拿去重新湿了,就见易无忧忽然皱紧了眉头,摇晃着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两声,嘴唇不停地动着,像是要说些什么。急忙把耳朵凑到她唇边,如锦心里闪过一丝欣喜:“小姐,小姐你要说什么?”

叹息一般的梦呓模糊不清地传进了如锦的耳朵里,却是让她浑身一震,缓缓直起身子含了满眼的泪,一眨不眨地盯着又安静了下去的易无忧。抬起手捂着就要哭出声的嘴,如锦抖动着身子难以控制地哽咽起来。刚刚她听见的那几个是那么地模糊,模糊地都让她觉得怀疑到底刚刚易无忧有没有说过,可是明明清清楚楚听见了从她唇间飘出来的“夏侯沐”三个字。

慌忙地抹了泪,如锦拿着手巾走过去揉搓了起来。这场病早晚都是要生的吧?大事小事,接连不断地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被就让她心焦不已,被叶薇摔断了那笛子更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,能撑到这会儿才病已经是她强忍着的了。

慢了手里的动作,如锦有些茫然地眨着那已是异常困乏的眸子,看着外面已经有些微弱天光的夜幕,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里默默地问着:“王爷啊王爷,就究竟是怎么看待小姐对你的这番情的?在你的心里,小姐究竟被放在了一个什么位置?如锦不信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,可你所做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?每日见小姐人前言笑人后寂寥,我心里不忍。如果忘记真的能让小姐以后的日子好过起来,那如锦情愿她忘了所有,情愿你们俩都能忘记了过去!”

—诗画回来的时候却依然是只身一人,如锦问的时候却听她说侯爷听了她是话后,套了外衣就进宫找御医去了。果然是还没等到天大亮,楚汶昊肩上背着药箱一阵风似的拉着一个人进了东厢。

“侯……侯爷。”堪堪站稳了身子的老人,捂着快速跳动的心口抖着那已经白了大半的胡子喘着粗气,上气不接下气地翻眼看着楚汶昊,“你……你是想要了老夫的命啊?你是年轻力壮,我把老身骨可经不起折腾啊!”

放下药箱,楚汶昊皱了眉头推着那个还在继续唠叨的老头儿走到床边:“玉太医,您还有口气能喘,她就要没气喘了。等你医好了她,我让人把我爹留下来的那几坛杏花香送到你府上去。”

“是吗?”听到这么一句话,玉太医那花白的胡子又是一跳,忽然之间也不再那么喘了,挑了眉笑着眼指着楚汶昊狡黠地看着他,“好,可是你说的呀!我医好了她,你可得把你家里的那几坛杏花香都送我,让我算算,我可记得那年我看见了有一、二、三……哎呦,轻些、轻些……”

看着屋子的诗画和如锦急的都要哭了出来,楚汶昊终于有些不耐烦,沉了脸伸出手用力按在了玉太医的肩上,让他坐到床边。

“你小子,跟你爹就一个德行。”不满地指责着他,玉太医伸出手试了易无忧额上的温度,突然缩回来转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如锦和诗画,“烧了有多久了?”

“昨儿……昨儿中午突然就晕了过去,后来就烧了起来,一直到……到现在也不曾醒过。”看着玉太医忽然之间的就变了的脸色,如锦心里一惊,说话也慌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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