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君臣之天堑(2/3)
他只能背过身去当做没看到,继续追问那时的事情:“虽然寡人有可能要杀你,可你为何一心只求速死?你不知道你这一求,寡人不让你死都不行吗?”
卓植慢慢从地上站起,理了理凌乱的衣袍,将被捏出血来的手腕藏在袖中。
那里有着昨晚被绶带勒出来的伤痕,被颜钰死死一握,伤口早已崩裂开来。
鲜血沁出,让卓植感到的不是疼痛,而是屈辱。
他不想让颜钰看到,若是颜钰看到了,多半又会紧张地来换药包扎,毕竟,颜钰偏执地认为他能生孩子,必然会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不自觉地照看他的伤势。
他真傻,昨晚还险些被颜钰感动,现在看来都是笑话,一个自以为是的笑话。
他敛眉低语道:“那是因为,微臣一向听说陛下令出必行,绝无更改的可能,微臣觉得自己已经求生无望,想着与其拖延下去再惹恼陛下,不如速死,早点结束这惴惴不安的痛苦。”
“速死,早点结束痛苦?”卓植忽然一把将桌案上的文件掀翻,吼道,“寡人就这么让你痛苦?寡人是魔鬼能吃了你?好,很好,令出必行,绝无更改,总结得很好!寡人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一个暴君!”
这是什么发展?好像弄巧成拙了?卓植有些困惑地攥紧了拳头,斟酌了用词后,试图扭转一下局面,道:“陛下,微臣不是那个意思。那时候微臣还不了解陛下,对陛下的印象只停留在别人的议论中。”
“出去!滚出去!”颜钰怒吼着,将那松烟墨的墨锭摔在卓植面前。
墨锭应声碎裂,打碎了卓植竭力架起的沟通桥梁,将那道天堑再次暴露在卓植面前。
卓植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,失望,沮丧,甚至有一些气恼。
他没有再多说什么,事情被他这个所谓的心理系学生搞砸,也许意味着他当初转系到心理系根本就是个笑话。
前世的他想弄懂哥哥的心理,没有成功不说,反倒是收获了绝命的子弹。
这一世他想努力扭转颜钰对他的印象,非但没有让问题得到缓解,反倒是在他的推动下进一步恶化了。
这叫他烦躁,叫他厌倦这个做事总是失败的自己。
也许是自己的性格有问题吧?卓植扪心自问,默默无言走出了书房,站到了外面晴好的天空下。
明亮的阳光让刚从书房出来的他感到不适,他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,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驻足了很久,久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晒干,久到扶翠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派人来传话。
是啊,他和颜钰都还没有用早膳,两人只顾着**巫山,哪里还想得起其他。
**纠缠深情缠|绵的画面像是对他最大的讽刺,让他羞愤,让他懊恼。
他终于迈开脚步,离开了这座让他和颜钰不欢而散的宫殿。
东洲的白天并不是特别的燥热,四周的湖泊将水分蒸腾到空气里,微风吹过,湿润间带着浓浓的月桂花香。
卓植沿着九曲十八弯的回廊绕来绕去,很快便迷了路。
进,前面是宫殿;退,后面还是宫殿,这么多大小相似造型雷同的宫殿,难道东洲族长住在里面就不怕找不到方向吗?
卓植无奈地站在了廊下,空气里远远地传来混合在一起的花香以及一个女子嘤嘤哭泣的声音。
循着声音,他穿过回廊后向右一拐,见到了一个拱门,一排院墙,墙头上有长势疯狂的杏树伸展出结满青涩小果的枝桠。
卓植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去。
这是一片百花争艳的园林,里面有正当花期的花儿争相吐艳,五彩缤纷。
园林一角的杏树下,一个梳着坠云髻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正背对着卓植不断抽泣着。
卓植拨开低垂在眼前的几根枝桠,走过去问道:“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
女子见来了人,抹了把眼泪后急忙转身,簪满璎珞的一颗小脑袋不由得低低垂下。
东洲并不似中原有着严苛的男女大防意识,因此,女子对卓植的防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——她不是东洲人。
卓植问道:“姑娘为何在此独自哭泣?”
女子闻言一双通红的眼中瞬间充盈着泪水,她努力地将眼泪逼退,不答反问:“我便是说与公子听,公子又能帮得上什么忙?”
是啊,他又能帮得了什么忙呢,他是个连自保都难的囚徒。
不过,他自然能托别人去帮,他愁云深锁的眉头稍稍舒展开,努力挤出一个不太舒心的微笑,道:“我既然问你,自然会尽力一试,但说无妨。”
女子双手绞着手绢,一张粉嫩的嘴唇被咬得红艳艳的。
思索良久,她终于有些难堪地开口道:“小女名叫湘云,是被人拐来的。先是被卖到了朱府,被朱家少爷收做了通房,本以为可以糊涂日子囫囵过,谁曾想朱老爷为了笼络柳族长,便将小女要了来孝敬给了柳族长。如今陛下驾临,柳族长被抓,我们这些做侍妾的也不会有好日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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