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（2/3）

你这样的贱民在我眼前大呼小叫了？”

那人的面皮顿时变得通红，两旁的侍卫一把拉住他，生怕这人怒极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。燕洵也不理会他，只是转过火来，看着孩子小小的青白脸孔，皱眉道：“阿楚，听话，我是为你好。”

“为我好就带我一起往，”楚乔仰着头，牢牢地抓着少年的裤腿，带着尽不让步的固执，低声地重复，“带我一起往。”

时间急速而过，有低沉的风在两人的眼前吹散。少年默默凝视着孩子的眼睛，那里面，有锋利果敢的精芒在轻轻地闪动，他知道，以她的聪慧不会不知此行的凶险。少年的嘴唇轻轻嚅动，想要说什么，却终于在她倔强的眼力中停了下来。半晌，燕洵站起身来，对着身后的禁军沉声说道：“开门。”

“燕世子，诏书上只传召你一人……”

那人的话还没说完，燕洵陡然转身，向着自己的牢房大步走往，一边走一边冷然说道：“抬着我的尸体往盛金宫回话吧。”

禁军们无奈，商量了半晌，还是打开了楚乔的牢门。

毕竟，只是一个小奴隶而已。

天窗外早已大亮，燕洵抢在所有人眼前一把牵住了孩子的手，不让任何绳索套上她小小的身材。少年的眼睛锋利果决，他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孩子，沉声地问：“怕不怕？”

楚乔仰着头，忽然咧开嘴角，粲然一笑，“不怕。”

燕洵微微一笑，拉着楚乔的手当先走了出往。

天牢门外，兵甲齐立，刀剑森然，严冷的战甲反射着遍地雪白的积雪，越发刺得人眼睛发酸。军士们列队而站，面色凝重，如临大敌。百姓们远远地站在外围，踮起脚偷偷地张看着，那眼神里，满满都是粉饰不住的好奇和畏惧。

能出动盛金宫黄金卫亲身看管的，毕竟是什么样的人物？

长风卷起，白鹰的翅膀划过真煌城上空，厚云堆积的天空忽然发出尖锐的一声叫叫，百姓们齐齐仰头张看，那一刻，他们似乎听到了帝国大厦崩溃的第一声脆响。帝都天牢分东西两所，各有两条主道，东边一条通往主街九崴，是犯人被开释和发配的必经之地，西边的一条却是通往九幽台，大多是履行逝世刑的所在。

没有囚车，没有经过所谓的堂审、刑讯、验明正身，只在天牢大门前筹备了一匹漆黑的战马，高大硬朗，看到燕洵欣然打了一声响鼻，赫然正是燕洵的坐骑。少年嘴角轻轻牵出一抹淡笑，摸了摸马头，将楚乔扶上马背，自己也翻身而上，径直上了朱武街，追随大队前行。一路百姓无不争相避让，探头探脑地张看着，随即跟在后面，向九幽台而来。

天空厚云堆积，黑云翻滚，仿佛要压在人的头顶，狂风平地卷起，从远远空旷的路途上迎面打在两个孩子身上。燕洵张开大裘的前襟，将楚乔小小的身材包裹在其中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。

楚乔回过火往，看向少年英挺的眉目，眼神明澈，秀眸如水。燕洵低下头来，对着她轻轻一笑，大裘之下的两只小手，牢牢地握了起来。

他们并不知道等候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，这个世界的风太大，他们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，倔强地仰起脸来，等候狂风暴雨来临的那一刻。

咣的一声巨响，所有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不自觉地全停住了脚步，仰头看向高耸在红川东原上的崖浪苍山。那里，盛金宫的承光祖庙发出了沉重的钟叫，宏大的沧浪之钟被金柱敲击了一下又一下，声音在红川大地上激烈地回荡开来，三十六声，整整三十六声。

燕洵的面色忽然变得苍白。楚乔明显感到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激烈地发抖了一下，她扬起眉来，不解地看向燕洵，可是少年却没有说一个字。

帝皇天命，九五之尊，大夏皇朝帝王驾崩都要叫钟四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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